压力有点大,苏武这一把,几乎是梭哈,他的经济能力,也快到捉襟见肘的地步。
只盼着打破兴庆府与周遭城池的时候,能回一波血来。
党项这么多年的经营,应该家底很是深厚,这个家底,不是粮食之物,而是金银铜铁之物,这东西,在西夏换不到多少物资,但只要苏武把这些东西运到大宋,那就是盆满钵满。
而且,西夏还有一个重大的产业,那就是盐业,这得把持住,一旦西夏变成了大宋,那这盐业就是源源不断的财路。
自是就去,先回韦州,程浩自又往东京回去复命,苏武显然越来越喜欢程浩了,不为其他,这大舅子,没过过几天真正的好日子,还真就是这种家庭出来的男人,能经事能干事,最有奋斗的动力。
先在韦州见种师道,分兵,种师道这边分兵四万进驻武威,以辛兴宗为帅,辛兴宗那是脸都笑开了花,浑身上下是干劲。
曾几何时,他也称帅了,拍着胸脯,只说死战!
这前程,那是越来越有奔头,人嘛,就怕看不到未来,但凡真看到了一点,自动化身核动力驴。
不免也是御人之道。
再回宥州,从宥州分兵两万五千,往种师道麾下听用。
只待这些事安排好,议定同日,开始进军,三路之军,当真就动。
人马,战兵,辅兵,民夫,车驾,那是有多少带多少。
这进军之动作,还只是一个试探,自还是稳扎稳打,连扎营的东西都带上。
一天也不多走,十里即可,没事就扎营,看到风吹草动就扎营,乃至一日不动也可,就是稳健。
显然,犯险从来不是战场的常态,稳健才是自古以来战场的主旋律,亦如兵法有云,先立于不败之地,才可再去谋胜利之法。
这是定计。
且看党项人的应对!
而苏武,自是带着一万两千之骑,来去在奔,游骑到处去跑,且看党项人是先集中兵力打一路,还是真的四面出击。
(请)
伐宋!伐宋!
党项已然没有多少回旋的余地了!
最近一路种师道,只待他能走去两三天,那离灵州城也就不过二百多里。
三路大军,动作同出。
兴庆府内,各路游骑带回来的消息,让满朝文武,无不皱眉。
李察哥在朝堂之上,那自是胸有成竹,只管是胜券在握,如此安众人之心。
但私下里在李乾顺面前,李察哥已然也是皱眉:“陛下,而今之局,实难也,以往着实小看了苏武啊……还请陛下恕罪!”
李乾顺却是还来安慰:“此非你之罪也,一是那良辅败战之罪,二来是宋人太狡诈,忽然两千里出兵河西,倒也无妨,朕依旧信任你,而今青壮征来不少,虽然兵甲有缺,但十五万大军不在话下,此举国之力也,你当善用,有些部曲精锐,有些部曲只能守卫一下城池,莫要混淆其中,生死在此一遭,列祖列宗铸在基业,我等当守得住!”
兄弟俩的贴心话。
李察哥面色格外严正:“陛下,那我出城去了,先去灵州,宋人三路而来,不外乎就是让我乱阵脚,我自不乱阵脚,他们不过是想安然到得灵州城下,分兵之法已然不可,那就让他们来,灵州本是坚城,宋人以往从未真正打到过这里,只以为到了这里就万事大吉,那就让他们到灵州了,如此三路便又成一路,那就城池决战!”
“嗯,如此也可,以逸待劳,只待宋人三路变成一路,两万五千之骑在外成掎角之势,依旧可以乱他粮道,只要坚城不失,长久而下,宋军必退,到时候,再来追击掩杀,便也是大胜!”
李乾顺自也是有大谋之人。
虽然局势上节节不顺,但总归不论如何,一场决战才是胜负。
亦如先祖元昊,被辽人打得兴庆府都没了,躲进贺兰山,自也还能再回。
宋人想胜,你还远着。
“陛下,臣去也!”李察哥起身来礼。
李乾顺立马也起身,拉着李察哥的手,兄弟二人情比金坚,同心协力,自是其利断金。
送,一直送,远远去送,依依惜别,家国社稷,生死存亡,就在此番。
苏武自是不知党项人这般应对,他还带着骑兵左右驰骋来去,只要党项人有兵马而出,他就要第一时间赶去支援。
也是防备党项人快马快出,袭扰后勤辎重。
所以三路大军,脚步依旧不快,只管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慢慢来走。
东京城中,自也在等,等的就是苏武大军兵围西夏灵州城的消息。
自也是一等不来,二等不来。
按理说,那远则不过五六百里,近则三四百里的距离,不外乎慢则八九天,快则五六天的事,苏武麾下,还有骑兵上万,那骑兵三四日,也当看到灵州城了。
天子的耐心,越等越少。
早已气怒的天子,面色上岂能好看,龙亭之下,琴都抚不动了,只有话语:“拖沓,还在拖沓!到底为何如此拖沓?那苏武到底心中在想什么?这都几月了?冬日进军,已然开春,艮岳之中,花都开了!”
天子,也越来越有那般所谓雄主的脾气了。
童贯连忙解释:“陛下,大军已然三路而出,正往灵州去,可再等等,兴许捷报不远!”
就看蔡京忽然转头看了看张邦昌,张邦昌立马会意,便是时机已到,自来开口:“陛下,若是头前,臣万万不敢随意而言,已然好几番了,臣不得不说一语……”
“你说!”天子手一抬。
“许……真是怯战!”张邦昌语气其实笃定。
天子也问:“苏武何以是怯战之辈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