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领命!
苏武看去童贯,童贯只是点了点头。
苏武摇摇头,一时无语。
谭稹却还在说:“此番二十多万军去,想来也无甚鏖战,却也要吩咐诸部,万万不可做那些欺压百姓之事,当严令,此圣谕,违者当是要斩!”
这事,倒是应该,但苏武也并不完全认同,此番大战,岂能不发财,只需要挑选一下抢掠的对象就是,府衙府库是其一,贵胄之家是其二,其他的自不必去抢了。
但抢劫这事,苏武做得,却是苏武还想着别人做不得,城池苏武来攻,钱财苏武来拿,后面的军队,只需要严苛管束就是。
苏武也不多说,只问一语:“谭相公,陛下可有确切的旨意来说这仗到底该如何打?”
谭稹摇着头:“那倒没有,只说要秋毫不犯,也说要先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,不到万不得已,万万不可轻动刀兵。”
苏武不免也想,许历史上的大败,就有这个原因在,天子与许多人,真的相信大宋天朝之兵一到,辽国汉民自就箪食壶浆以迎。
所以,徽宗这一段历史上,
老夫领命!
一来是种师道之威名,种家兄弟二人,在西北之战功,那也是声名显赫。二来,种师道是文官。
只把种师道打量去,其实已是七十二岁的人了,须发皆白自不用说,满脸沟壑也不必说,却是精神矍铄,身强体健,两眼之光,更显出这老头着实是硬朗人物。
便是七十二岁,也应天子之召,几千里而来。
苏武还先拜见:“见过老相公!”
种师道也笑:“好啊好啊,老夫已然老迈,却在西北,一直闻得苏学士之大名,那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,只问一语去,这位苏学士多大年纪啊?说是二十三岁,老夫当时听来,好生一惊!今日一见,果真不凡,真说起来,便是大宋之福也,江山社稷之下,人才辈出,好得紧!”
种师道之语,自不作假,那真是豪爽之间,举手投足,又是文气。
刘延庆也笑:“老相公,晚辈不是说假吧?”
种师道笑着点头来:“不假不假,刚才来此大帐,左右都是京东军的营寨,老夫也当真仔细观瞧了几番,好军伍!”
“老相公见笑。”苏武客气一语,便是又说:“我军中还有老相公一个故人,老相公左右瞧瞧。”
“哦?”种师道打眼左右去看,扫视一番,只看一个光头巨汉,正是眼含热泪看来。
种师道细致一看,便问:“你可是师中身边随着走动的那个提辖官?鲁达?是也不是?”
鲁达已然从人群中起身走近前来,跪地就拜:“是我,是我啊!拜见老种经略相公!未想相公竟还记得我呢……”
种师道忽然一口气叹来:“怎能不记得你啊,咱们还一同上过阵,你乃师中身旁亲卫提辖,上阵悍勇得紧,立过功,后来也听说你打杀了人,逃官司去了,原道是逃到京东入了军伍,老本行,不差不差,师中还与我说,就怕你做了贼寇去……如此,想来师中也安心了。”
几语说来,故旧之情,不必多言,种师道与种师中的名望,那真也不是假的。
倒是话语里说的有点尴尬,鲁达只管再磕头,泪水在脸,也道:“老相公,倒也真做过贼寇,后来从的军!老相公恕罪!”
这是个老实人。
苏武立马一语:“鲁达在京东从军之后啊,为国效死,战功赫赫,而今已然是密州兵马都总管,从五品的游击将军了。”
种师道闻言点头:“不差,着实不差,我西军出来的汉子,没有孬种!快起来,落座落座,都是将军了,岂能与人随意来跪!”
鲁达再磕头去,方才站起,也听话落座,还问一语:“小种经略相公近来可都好?”
种师道点着头:“都好,好得紧,六十三四岁了,还能打马冲阵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……”鲁达连连点头。
苏武此时再来说:“晚间,教鲁达往老相公军中去,想来故旧也多,便允他一夜不归营。”
“多谢哥哥……”鲁达自是欣喜。
种师道点着头:“那就说正事,且听苏帅来说。”
苏武拱手一礼,便自开口:“便也是晚辈侥幸,着实侥幸,竟是能领得西北诸部强军,若是有不当之处,还望老相公当面指出,也好改正。”
苏武说完,看向种师道,其实也是试探一下种师道这人好不好打交道。
只听得种师道来答:“不说这客气话语,你的本事,老夫可听得太多,一路上来,更又再听了不知多少番,西北同僚,没有一个对你不是称赞有加,老夫知你善用兵事,只管行得军令来。”
苏武拱手再礼:“老相公有知,此战,靠不上许多人,不外乎京东西北婺州三军可用,那位就是婺州王禀,也是善战。”
王禀上前来礼,拜见一二。
苏武继续说:“我之所念,便是旁处之军,皆不往前,就咱们在场之人,出雄州,直扑燕京去,其中还有一些事,只待稍后,可与老相公还有刘总管密谈一二,不与旁人知。”
种师道点着头,也问:“那拢共是多少人马?”
苏武一一来介绍:“京东军,此番来了三万,其中重骑有一千五百余,轻骑不满三千。婺州军来了一万五千步卒。西军各部来得不多,但加在一起,也有三万余人,如此来算,其实不少,八万余人也。”
此番伐辽伐燕,显然军事实力不知大了多少。若是历史而言,京东军是没有的,婺州军也是没有的,真正可战之兵,西北各部来的三万余人,还要受各种掣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