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要,奴家不要你去!
湖州城外,官军营寨,正是朝阳初升。
八百来号婺州兵,洗尽了身躯,换了衣装,更有了新甲胄在身,这些甲胄多来自吕师囊麾下摩尼精锐,但甲胄也着实不差。
乃至苏武还给王禀拨了二百匹马,可有一百骑兵,也作通信使用。
这一番下来,八百婺州兵,自就不同了,立在将台之下,自是雄壮非常。
苏武更也知道,这八百人,已然不知经历了几番生死,定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。
苏武还直接赐了一名,就叫做婺州营,只待来日王禀再去招募,那就是婺州军。
婺州之地,必然比东平府好招兵,只因为东平府还未经历过真正的战火洗礼,但婺州早已打成了一锅粥,到处都是战乱兵匪之事。
百姓们的正常生活早已没有了,他们已然提前进入了乱世,乱世人命不如狗,当兵便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。
只要真去招募,婺州之军,会膨胀得极快。
散了校阅,回了中军,湖州各处来的新兵也是络绎不绝,大概也是因为湖州已然遭到了贼军肆虐,许多地方也提前感受到了乱世。
不说什么保家卫国,便是保境安民,安身立命,当兵也是许多湖州百姓极好的选择。
军中已然在操练,来多少就操练多少,从辅兵补入战兵的汉子,自也要再操练一番。
还有一件事苏武没有想到,只待一二天去,婺州王禀到了军中的消息传入周遭,竟是周遭也有人来投王禀,主要来自城中,在湖州城内的婺州人当真还不少。
更可见王禀在婺州人中的名望之大。
这件事,苏武倒是不问不管,只看王禀自己如何处理。
捷报早已八百里加急快马去了几日,一千多里地,军情紧急,驿站快马轮换,日夜兼程,竟是几日就到。
枢密院里,
不要,奴家不要你去!
程浩拱手点头:“枢相也早早歇息,若是有什么差使,只管喊一声就是,我就在旁边小帐,定是听得到……”
童贯欣慰地看着程浩,点了点头:“去吧去吧,无事无事,你好好歇息就是……”
程浩慢慢出门,先往近处旁人营帐里去,近处住的都是童贯亲近之人,乃至童贯亲卫亲兵,程浩早已混得都熟,便是再去交代,还得紧紧盯着军中某些事……
如此一番,才回到自己小帐,也不脱衣,躺下睡去,还用一个比平常高出许多的枕头垫在头下,便是不能睡得太舒服,如此就不会睡得太死,有呼喊来,自就听得到了。
倒是当真一夜无差使,慢慢来说:“迎头痛击之法,虽然少了几分稳妥,但不得不为也,方腊之贼,兵锋正胜,在这江南之地,更是许多人心所向,正是燎原之势,再迎头痛击一番,方才能真正止住这燎原之势……”
苏武听得点头,却又去看吴用,吴用本来心中有些尴尬,欲言又止几番,见得苏武来看他。
便也开口说道:“卑职算的是其他,算的是人心。便是此番再战,可击敌之军心。我军擅长野战,此番野战之功,岂能不争?若真等朝廷大军来了,只听闻西军也颇为擅长野战,岂不分功与他们去了?此战之后,朝廷大军再来,想来贼人当多有龟缩,少有进取,那就多是攻坚之战也,何处还立得来这般野战之大功?”
苏武听来,那是连连点头,还别说……
吴用这番话,那真是有道理,野战之功,那是能抢就要抢,十万之贼的大功,怕是往后就不多了。
私心去想,那攻坚攻城之战,多让友军上,也未尝不可,几十州县城池,那都得一个一个去打……
既然都是这般思考,苏武起身,好似要下军令,却是先左右看得几番。
武松第一个起身就说:“哥哥,不必犹豫,当迎头痛击,我为陷阵先锋就是。”
鲁达却也起身:“二郎,每次都是你为先锋,这回,换洒家来一次,如何?”
武松摆手:“此分步军与马军,我自带步军陷阵,鲁达哥哥,你便以重骑而去,不与我争,可好?”
“也罢也罢……”鲁达哈哈来笑。
却是不想,一旁还有一个王禀,此时起身开口:“我虽年老,但与贼军作战多时,又是江南本地兵马,此时得将军如此看重之恩,配得诸般精良甲胄兵刃,愿为陷阵先锋!”
众人皆是看向王禀,还有……一些怀疑的眼神。
便是众人都已然见识过贼军精锐之前赴后继,对这个南方人王禀,不那么信任。
王禀见得众人眼神,更是拱手一圈去礼,铿锵一语:“诸位信不过我王禀,莫不是疑我老迈?我虽年满五十,正也身强体壮,一身武艺不比人差,我麾下人马虽少,但个个悍勇无当,初来乍到,尔等不信我也无妨,且让我打上一阵,好在与诸位把酒言欢!”
说完,王禀那礼节,也一圈都敬,只看苏武。
苏武皱眉,也看左右。
却是王荀立马再言:“将军,末将愿随父亲身边,为先锋陷阵,我父子二人,此战,若是亡,便亡在一处,若是立功,那也是父子上阵,好教诸位也知我婺州人不是孬种!”